示处,走到闹市上了。
祁北南这般成绩,观榜再是容易不过,一眼就能定下结果,都不必一行行瞧名字去。
赵光宗和萧元宝都在喜悦中久久回不过神来,脸上挂着肉眼可见的笑。
倒是祁北南一如往时的沉稳,不见得几分喜悦。
也不是他不知喜,实在是这般等榜时的紧张,局促,再到出榜时见着自己名讳的惊喜,欢愉。
诸多变换的情绪,他早已经体会了数回。
更何况还只是小小的一场府试。
他是见过大风大浪大世面的人,身边的人却还未曾走出去见过。
虽还真正能踏入士族阶层的院试尚不曾考过,可对于寻常农户人家,能一朝下场就过两场有了童生身份,得入县学不说,还两场头名,这已然是十分光宗耀祖的事了。
不过祁北南并不想张扬,嘱咐萧元宝和赵光宗,旁人问起,如实答上了榜即可,不必将拿榜首的事宣扬。
“你性子历来是稳的,昔前我过了府试,我爹欢喜疯了,家里头敲锣打鼓的。我心也跟着浮躁乱了,以至于后头的院试考得一塌糊涂。如今你这么很好,要想欢喜热闹,待着六月院试回来也不急的。”
祁北南见赵光宗如此说,晓得他这两年在县学里受好的夫子教授,性子也稳妥了,很是满意。
看了榜,他便唤赵光宗先行回去,院试在即,他今日出来只为着来同他看榜,已然是耽搁了半日的读书时间。
两人虽要一同赴考,但到底是不同的。
祁北南也希望他能多学一刻算一刻。
祁北南与萧元宝在城里也没多耽搁。
去买了两斤卤肉,一只烤鸭,一包杂碎,欢喜的回了村里。
萧护今日在地里,与田恳也好几回的往进村的路上张望。
地间劳作的村户撞见两人,都停下来搭话,问榜的事情。
快要午时,两人才到家。
屋头得到消息,欢喜做一片,连少话的萧护也开了一坛子好酒,说要给祁北南摆一场席面儿。
“使不得萧叔。如今四月光景上正是农忙时节,若要办席面儿少不得花费时间精力,地里头耽搁不得不说,我过了府试,不论能不能考上,六月还得去府城考试。”
“时间本就紧,这当头将时间浪费在做席面儿,迎来送往上实在不值当。若有那运气,院试也得个好成绩回来,届时摆上几桌子岂非更好。”
萧护听着是这个道理,可还是惋惜:“这般大喜事,不热闹一下有些可惜了。这几年除却里正家的光宗考做了童生,还没有旁的考中的。”
祁北南给萧护倒了一盏子酒: “我这是要继续往科考场上走下去的,往后还怕没有可庆贺的机会么。”
萧护微怔,不由得深看了祁北南一眼。
这小子,有抱负。
“我初来萧家时,与萧叔许下的诺,一日不曾忘却。说到的,必是会做到。”
萧护眉头一动,当时祁北南是许诺会考出些名堂,有功名庇护,照顾小宝。
彼时他也没太当回事,弱时求人,总是会许些大诺。
今朝看来,他确是诚心。
说不准,小宝后头倒是还真有那般福气。
“许了什麽诺,说到做到什麽呀?”
萧元宝端着卤肉出来,听见两个人谈话,好奇的问了一声。
“说你以后会有福气。”
萧护摸了摸萧元宝的脑袋,面上的笑容可见舒愉。
“哥哥考上了,怎还是我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