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的县城已然有些热闹了, 城中手脚快的,已经又张灯结彩起来。
听说今年大雪,有员外还要在正月里放大花灯, 以祈来年之福。
祁北南和萧元宝两人从牛板车上下来, 一张脸和一双脚几乎叫风给吹冻僵了。
踏在清扫过的青石街上,还觉得双脚冷硬不灵便得不似自己的。
两人一道去老地方要了一碗猪骨汤鲜肉馄饨,又端了一碗羊杂汤,吃喝了身子才觉暖和起来。
一早来前两人就说定了要来闹市吃馄饨, 萧元宝想着距离这头不是很远的宝医堂。
他的幼时玩伴,白巧桂,就在这边。
两人一个在县城, 一个在村子上, 能会在一道耍乐的时候屈指可数。
不过许是真顽得来, 两人还保持着一二联络。
萧元宝进城时, 得空就会去宝医堂上寻她。
便是两人都不得空一起耍, 可在医馆里头说上两句话也是高兴的。
萧元宝匣子里的那条花瓣仙桃纹底, 蓝绸的发带就是桂姐儿送他的。
“我也是许久没见着她了, 上回在医馆, 她说已经敢与人扎针了。还送了我三包解暑的饮子。”
萧元宝在城里没甚么熟人,只白巧桂一个。
他除却本身就很欢喜桂姐儿外, 也很珍视这般幼时相识的情谊。
为此每回去瞧她,都会捎带些东西去。
就好比这回, 他带了六节自个儿腌制火熏的猪排骨腊肠,一叶咸蛋黄熏猪肺;
两罐子糟辣菜, 一小罐的糟辣芋干和一小罐的糟辣脆笋。
吃了馄饨, 祁北南便与萧元宝一块儿去送东西。
长到了十一岁的白桂姐儿如今出落得愈发好瞧了,她本就是小鼻秀嘴, 现在抽条儿长高,更是水灵。
萧元宝踏进医馆,就见着桂姐儿正坐在看诊台前,凝着两条秀眉,一本正经的正在与人摸脉。
她眼儿一挑,正是要与看诊的娘子说症,就见着挽着篮子前来的萧元宝,眸子乍的就亮了。
“巧姐儿,咋啦,莫不是有喜了!”
白巧桂连忙敛起神色,道:“于娘子,你这是风寒了才致使的害口想吐,还没有喜。”
闻言的娘子悻悻收回胳膊:“那与我开些风寒药吧。”
“娘子保持身心康健,你还这般年轻,很快就能有喜的。”
送走病患,白巧桂立像一只花蝴蝶般扑飞了过来:“宝哥儿,你可来了!再不得见我都当你将我忘了呢。”
萧元宝笑着道:“夏月里雨多,冬了又雪,进城的路不好走,我来的就少了。”
白巧桂握着萧元宝的两只手,亲昵的不行:“既是路不好走才没来的,我就不怪你。”
“你坐牛车来城里的吧,冷不冷?”
见他手还暖和,便又伸手摸了摸萧元宝的脸颊子。
“在闹市上吃了馄饨,暖和多了。”
萧元宝道:“还吃了羊杂汤,时下背心都是热的。”
白巧桂笑盈盈的听着他说话:“没冻着就好,走,咱们去屋里。我新得了些小玩意儿,与你一些。”
萧元宝闻言,往后瞧了一眼。
桂姐儿循着望去,这才发现祁北南也来了,抽空招呼了他一声。
“祁哥哥,你自便,椅子上坐。”
祁北南看着俩人,还跟小崽子的时候一样,倒是难得。
“你俩去吧,不必管我。”
萧元宝得了准话儿,这才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