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恳眼睛发亮:“郎君,恁是俺肚子里的蛔虫不成,这也晓得!”
萧元宝笑着拍了田恳一下,帮着将那些破瓦罐从背篓里搬出来:“可不许说哥哥是蛔虫。”
田恳见状赶紧打了自己的嘴:“俺嘴笨不会说话。”
萧元宝抱着瓦罐道:
“田恳大哥,你也教教我种菜,并葱头吧,咱一块儿试肥。这天冷雪多,都没甚么人家肯做席的,我终日在家里头也没事。”
田恳听这话,欢喜的连忙道:“好哇,好哇!俺一会儿要去捡牛粪,回来的时候俺见着田里有好些咧,俺提个桶就走,小哥去不去?”
萧元宝闻言抿紧嘴,眨了眨一双大眼:“嗯……”
“要不然……田大哥先去吧,我乍的想起哥哥新教了我两个字还没写呢,这坛子买回来了,菜也还得糟。”
祁北南笑着摇了摇头:“倒是不想有朝一日也有肯主动去写字的。”
腊月初,祁北南与萧元宝预备一同去趟县城,想着分个两回把年货慢慢置办回去。
官道上终日教冰雪封着,路怪是难走,早去了省得年末那几日再进城与人挤。
年关上入城的多了,路踏得泥泞,便是更不好走了。
萧元宝有好一阵子没去县城里了,这朝又要跟祁北南一起去城里,心中还有些欢喜。
他又从柜子里寻出那顶鹿皮纳绒的小圆帽,每年冬天上城里保管都会将它给请出来。
这顶帽带了好多年了,萧元宝散着头发试戴了一下,如今脑袋长大了一圈,帽子将额头给勒得紧紧的,瞧着不大合适了。
勒归勒了些,却更是保暖了。
他小心的将帽儿放一头,取出木梳子将头发理了理。
“还没好吗?”
已收拾好的祁北南进屋来,见着还在对着铜镜束头发的萧元宝,走了过去。
“嗯。”
萧元宝嘴里咬着一根红发带,两只手将一把头发拢到头顶上,空不出来答他的话。
只鼻腔里应了一声。
忽的一只大手拢握住了他抓着头发的手,从他嘴里取下了发带。
萧元宝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偏过脑袋去看瞧站在他身后的祁北南。
“别乱动,待会儿束成偏髻了。”
萧元宝眸子里浮起些笑,松下了抓着头发的手,由着祁北南给他束发。
他老实坐端正,两只眼睛看着黄黄的铜镜。
“哥哥瞎耽搁时辰,一会儿可不许说是我磨蹭。”
“你怎就觉着我会耽搁时辰。我虽不比方二姐儿会梳头发,寻常的发髻还是能束起的。”
祁北南瞧见桌台子上有个匣子,内里安然的躺了几条发带。
一根素白丝制的,一根花瓣仙桃纹底,蓝绸的。
除却这些,还有三四条做衣裳留下的边角料裁成的发带子,粗糙得边角上都是冒出的线头。
他见萧元宝今儿穿的是件素青色的棉衣,便取了那根素白丝制的发带。
萧元宝却按住他的手:“一会儿还要戴帽呢,用不着这么好的发带,取根细布的就成了。”
“有好的作何不用,既是好的,欢喜的,就当多用才是。”
萧元宝抿了下嘴:“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