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勇贤暗扯了下秦氏的衣摆,警示道:“你且对这祁小郎君客气些,他不简单,不是你能应付的,莫再起甚么龃龉,到时候我也保不得你。”
言罢,他笑迎了上去:“赵里正,恭喜恭喜!”
“祁小郎君,我可听到了你的好本事,深藏不露啊!”
祁北南道:“里正抬爱,我哪有那般神通,不过是赠书之谊罢了。”
秦氏瞅着逢迎拍马的朱勇贤,气扯了下手头上捏着揩汗的帕子,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想走去空桌儿上坐着剥吃点果子去,转眸却见着了灶那头的萧元宝。
小崽子端着张小脸儿,同贴着灶屋墙壁搭起的切菜台上一排溜儿的切菜夫郎娘子传话道:
“里脊炙可好了?速速送到灶上,掌勺下道菜便要治了。”
“菰菜洗是未洗,可得片了陪肉。”
这哥儿长高了不少,脸儿也肉了些,在灶屋上跑前跑后,对那锅碗瓢盆,果菜肉食还怪是熟稔的。
瞧那传话的模样,面庞虽是青涩稚嫩,可却有模有样。
哪里还有半分以前见了老子都要往门后躲的怯影儿。
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村上的妇人与她闲说,方家那二姐儿在城里学梳头发,甚么发髻都晓得。
她自做了些头油卖,又香又好使,村里的人过去买,不单价比城里的贱,还与她们梳个城里时兴的发髻咧。
她在庄子上不必做活儿,闲散的很,愈发爱拾掇自己。
听交好的妇人说,心中发热,可又拉不下脸去喊那方二姐儿来给自己梳理头发。
那穷寒毛丫头,去城里长了见识,如今穿戴不见鲜亮,瞧着却就是教人觉得舒服。
大抵上便是人说的拾掇得体了。
这朝又见了萧元宝,秦氏恍然觉得人的变幻可真大,这才过去多久的光景呐~
她心间说不清是甚滋味,总有些不得劲儿。
反又宽慰自己,她们家的朝哥儿也不差,如今都学会做茶吃了。
日子轻轻悄悄,一日叠一日。
今朝学五个字,识一道菜,缝一瓣桃花儿……随着日子堆叠,恍然一日发觉,竟是会了好多东西。
时光如此平顺的流淌,来到了两年以后——
第37章
“宝哥儿, 摘菜呢?”
“嗳,摘了把鲜菜,几颗葱子。”
“宝哥儿, 恁早, 可食了?”
“一早起来就食了,钱娘子可食了?”
“你爹下山没,给我带个话儿,他要得空来家里帮我整整鱼塘子。”
“成, 爹爹今日保管下山来,我定记得把话带给他。”
清早上,夹着小土道的细草还沾着湿漉漉的水珠子, 萧元宝挽了个篮儿, 从地头回去家去。
一路上撞见了六七乡邻, 一刻钟回家的路, 愣是两刻钟才得返到家里。
回到院儿上, 他将篮子放在靠着灶屋搭的小石桥上, 一头钻进了鸡棚里:“咕咕咕~”
他端着鸡食盆子, 将鸡唤了出来。
往地上撒了把糠米下去, 这些细脚走地鸡听见动静立突突突的蹿过来啄糠米吃。
萧元宝悄摸声儿的放下了盆,眼睛直瞅着只身子圆墩墩, 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