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可薇爱面子,她不想在公众场合让好友成为关注的点。
就在她打开叫车软件时,屏幕顶端弹出裴舒语的来电:“宝你现在在哪呢?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人,怎么微信消息都不带理的?”
很神奇的,半开玩笑的语气,成功将她心间那点没来由的沉闷疏解开来。
简单解释了一遍过程,她才说:“我先叫车,一会儿再跟你聊。”
“叫什么车啊?我喜欢为美女服务,”裴舒语赶忙阻止,摸出鸭舌帽戴上,“等十分钟,本小姐去接你们。”
不给周宜宁拒绝的机会,裴舒语干脆利落挂断电话。
“谁啊……”酒劲儿上头,严可薇半睡半醒间还有精力问。
两人都是自己的闺蜜,虽然严可薇大学毕业远赴伦敦求学,但三人一直保持非常密切的联系。
“舒舒来接我们,”周宜宁轻声解释,替她把凌乱的衣领整理好,“别难过啦,喝这么多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周宜宁都不敢相信,严可薇能一次性喝这么多酒。
果然,谈到感情,再理智的人也很难克制冲动。
哪知听见“难过”两个字,严可薇翻了翻白眼,不乐意反驳,“呸,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谁会为一只狗难过啊。”
狠话是这么撂的。
没几句,在酒精的作用下,眼角不自觉又滑落了几颗晶莹。
“宁宁你知道吗,他说我是他的真爱,”严可薇埋在她的肩膀,“可家里一通电话打来,他、他说他输给现实了。”
“他说,我跟他的差距,是没办法缩小的。”
“混蛋啊!渣男!都是借口!”严可薇的呼吸变得急促,神情逐渐激动:“明明是他想抛弃我,反过来还要让我认清现实!”
不知是不是空气中的酒精开始发酵,周宜宁只觉这几个字从耳畔飘进,格外沉重。
揽住严可薇肩膀的动作不禁凝滞,呼吸也放慢了节奏。
深蓝色的霓虹灯,将她的脸蛋映得有些苍白。
周宜宁忽然想起,裴舒语几天前提起,恒盛最近被抢了好几个谈拢的项目。
为此,一向运筹帷幄的余相晚,心底都不免忧愁。大哥裴行洲原本自行创业,近几天都帮恒盛在其中周转。
她原本想问自己能不能帮上些忙,只是看见裴京闻回到家难掩疲惫的状态,终究没能问出口。
真是关心则乱。
问了又能怎么样呢?她能提供什么帮助吗?
明知道裴京闻在为科研日夜颠倒,问出口他一定会耐心解释,可这过程势必会花费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息时间。
既然帮不上忙,那就别给他徒增烦忧。
回忆与刚才的画面重迭。
原来她拼尽全力都帮不上的忙,对别人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
“差距是没办法缩小的。”
这句话重复在脑海里出现,周宜宁不禁咬紧唇肉。
横亘在严可薇和她前男友之间的问题,又何尝不是她跟裴京闻的?
脑海里没来由升起一阵无力感,周宜宁闭了闭眼,脊背向后侧靠住沙发。
心口没完全散去的沉闷,再次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