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 她才惊觉有多大胆。
“好啊,”光影里, 男人吐出的喉结艰难滚动,似变得低哑许多, “这可是你说的。”
忘记了怎么回到卧室,周宜宁连澡都洗得神色匆匆。
直到水流哗哗落进耳朵里,在恒盛听到的话,就像生命力极强的藤蔓,紧紧缠绕她好不容易清醒的思绪。
她脑袋里嗡嗡作响,很想不顾外界这些声音的影响, 但总是克制不住。
她觉得自己特别矛盾。
一方面想跟他保持距离, 以免对他产生太多的依恋;另一方面,却很没出息的, 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沉沦。
并非她不信任裴京闻。
而是说到底, 她和他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所有人眼里他的良配,必定是和他门当户对的万一哪天因现实不得不分开, 周宜宁怕自己会舍不得,会失去自己那点为数不多的自尊。
洗手池的水蔓延出来,滴在她的脚背,周宜宁混乱的意识才堪堪收住。
对镜看向自己眼底的失落,唇角勉强弯起,才让她的神色好看了些。
她原本不是一个容易被情绪左右的人啊。
只是每次遇见跟裴京闻所有相关的,有一点风吹草动,她就会陷入无尽的内耗。
周宜宁深吸一口气,理智告诉她不能再这样只往坏处想。
毕竟裴京闻,是她从十七岁喜欢到二十五岁的人啊,何况现在和他还有了合法的联系。
只要外界那些轻视她的声音没影响到裴京闻,没让他主动他疏远她,她是不是应该再勇敢一点。
想到这,周宜宁将脸蛋沾的水滴擦拭干净,松开皮筋,乌发披散在身后。
正要出浴室,结果刚转身,视线就撞上那道散漫不羁的视线。
半空中,视线交织。
比起以前和裴京闻的那种亲近,这一次,他们是扯证后第一次同床共枕。
不知是不是他的视线太过晦暗,周宜宁的耳朵里全都被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缠绕。
一时间,驻立在原地,忘记了怎么动作。
直到那道侵略感极强的视线,从她的脸蛋移开,慢慢往下,渐渐变得幽深、低沉。
周宜宁心头一跳,目光不自觉向下移。
身上的那件浅色睡袍,不知何时散开了胸前的暗扣,腰带松松垮垮,领口微微敞开。
大片娇嫩的肤色,以及瓷白的肤色,若隐若现。
周宜宁瞬间尴尬到脸色爆红,条件反射抬手,将松散的领口抓紧。
而男人的眼神仍旧没离开。
“……你——”她实在不自在,语调很小,磕磕绊绊道:“你别这样看我。”
她原本绵软的声线,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娇羞,对裴京闻来说,完全就是一种致命的撩拨。
“怎么?”他往前一步,扯开领口的扣子,语调刻意加重:“我看我老婆都不行?”
不等周宜宁反应,他的手往下游离,停在第二颗扣子上。
眼见他的锁骨越来越深,周宜宁赶忙别过眼:“……你、你干什么?”
可能太过紧张,她的感官比任何时候都要敏锐,一呼一吸的功夫,她明显感觉到男人劲瘦的身姿停在她面前。
一步之遥。
周宜宁心跳太凌乱,想往后退一步,腰肢却被反手扣住。
“你不是说睡觉,”男人俯身,温热的指腹轻轻捻着她的耳廓,“还是说,你想干些其他的事?”
后面的几个字,他刻意压低声线,极其暧昧。
周宜宁:“……”
不给她反抗的机会,裴京闻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几个跨步就走到床边。
柔软的床铺,夹杂着男人铺天盖地的木质气息。
周宜宁被桎梏的空间太小,她张了张口,愣愣看向他,不知该怎么回应。
裴京闻最受不了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