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就能被他歪曲成另外的意思啊。
自知口头争不过他, 周宜宁不想回应他的话。
她轻轻挣脱开腰间的桎梏, 葱白指尖拨了拨柔顺的乌发,勉强掩饰慌乱。
“……我
走了。”
留下这句话, 她头也不回,几乎是小跑远去。
周宜宁不知道的是,裴京闻并没动。
心底那点没来由的烦躁越发浓郁,高大的身形半倚着车身,掩在发丝下的眸色幽暗,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一会儿,他伸手去摸烟盒,后知后觉发现,自从回国以来,已经很久没有抽烟的习惯了。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刚接通,余振秋怒气冲冲的声音差点把听筒掀翻,“混小子,你今天最好给我说清楚,你跟人姑娘怎么回事!”
那天听到裴京闻说“扯了证”,余振秋花了很长时间才平复震惊,但把这几个字连在一起理解,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这混蛋,总不能一声不吭领的证是结婚证吧?
看出他的一言难尽,余相晚默默复述了一遍,裴京闻高三那年住院的事儿。
包括那对被他藏到现在的护腕。
“……所以这兔崽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占宁宁便宜了?”意识到这点,余振秋可谓满脸复杂。
虽然不想承认这混蛋是自己生出来的,但余相晚仍是点点头。
余振秋:“……”
亏他还担心这小子不主动会错过宁宁这么好的姑娘,敢情稳如老狗都是装出来的。
实际早就对人姑娘图谋不轨了。
一时间,不知是该高兴裴京闻总算有了对象,还是该气愤这小子都不给他说实话,害他担心这么久。
不过比起这些,当务之急是不能委屈了宁宁。
想到这,余振秋根本坐不住,趁现在这混小子还没去上班,他赶忙把电话打过去。
眼前已彻底不见那道身影,裴京闻坐上车,懒懒把玩着车钥匙,语调有些玩世不恭,“就是您听到的那样啊。”
“那样是哪样?”余振秋又是一阵来气,“你当结婚就扯个证这么简单啊?你得到宁宁家里人的认可了吗?你把宁宁给家里带了吗?你想好怎么给人负责一辈子吗?”
一连串的问题,裴京闻其实早就了然于心。
只是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去京大的第一年,他想她都快疯了。
可每次不管不顾去找她,总会因为她恬静的笑颜而退缩。
他怕自己看到的,是那个雨夜她满脸的泪痕、冷漠和对他的抗拒。
从小到大,他从没这么无力过。
去费城的那六年,他让自己陷入繁忙的学业,成功获取提前申请毕业的资格。
回到京北见她的第一面,他就忍不住后悔当初心软答应她别纠缠。
从小到大,他几乎是呼风唤雨,所有人都顺着他,也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唯一的例外,就是周宜宁的心意。
每当他控制不住心底的占有欲,耳畔总会适时出现裴京闻那句“裴京闻,别纠缠我。”
他怕自己强加在周宜宁身上的感情,会给她造成负担,被她彻底厌弃。
他怕自己又要等一个七年,所以冲动之际,他用一张证将人绑在身边。
起码这样,他有了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的机会。
至于外公提到的这些,虽然顺序乱了,但每一步他都不会少。
“放心吧您,我还没您想的那么混蛋,过两天就带她回去见见你,”他打开免提,慢悠悠出声:“不跟您说了啊,我得去赚老婆本了。”
晨光笼罩进来,他的侧脸隐在光影当中,轮廓显得更加立体。
也没管余振秋那边什么反应,他驱动车子很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