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羞愧,懊悔,自责,纠缠不清。
如果地面有条缝,她一定毫不犹豫跳进去,并且再也不会回来。
整整二十五年,她第一次切真实际体会到了羞愤欲死是什么意思。
只能被动窝进被子里,去预想无数种补救的可能。
直到第二十次响起的铃声,才把她从各种情绪交织的混乱状态中扯回来。
是许溪的电话,问她今天是否要进行《凤凰于飞》的拍摄。
只有工作,才能让她收住羞愤,没那么多心思胡思乱想。
周宜宁应下。
快速起身,用凉水拍打通红的脸颊,换了身干净的烟粉色旗袍,打车前往西江苑。
事实上,今天她保持冷静的用时,比平时要花费太多。
许溪自然察觉她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
“宁姐姐,”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许溪关切道:“回神啦。”
“……嗯怎么了?”对上许溪意有所指的眸色,可能太过心虚,她下意识低头。
唇角动了动,她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我是没睡好。”
话落,她也意识到目前的信任度极低。
“宁姐姐,你这反应,可不像没睡好吶,”许溪眼尖,故意停顿:“……倒像是思春啦。”
很直白的揭露方式。
周宜宁:“……”
能让许溪看出她走神,不用照镜子确认,周宜宁都很清楚自己有多不正常。
“谁啊谁啊?能让我们宁宁仙女动凡心?”许溪控制不住八卦,追问:“是不是京大那位帅弟弟?”
愣了几秒,她才把许溪提到的人和梁景白联系到一起。
但抛开裴京闻,周宜宁对感情并不迟钝,所以一早就能看出梁景白的那点心思。
所以她一直避嫌。
最近去京大,都找借口推辞了他的陪同。
“没有,”担心许溪误会,她摇摇头:“我对他没那方面的想法。”
解释清楚,以免继续这个话题,她连忙强装淡定,尽力忽略脑海里存在感极强的人,全身心投入工作状态当中。
可能有既定任务目标,她做好心理建设,赶在中午前完成。
想起今天裴舒语要去复查,她没再多耽误,吃完饭赶忙前往京大附院。
到了门口,昨晚的话就跟魔咒一样,在她耳畔开了循环音效播放。
于是迈出去的腿,硬生生收住。
万一,撞见裴京闻,她该怎么与他相处?
她要怎么样才能不让自己那么慌乱?
心底的退缩,终究被裴舒语恳求的陪同声取代。
暗自在心底叹了声,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勇敢迈出前往病房的步子。
没想到,她期待无数遍不在科室的裴京闻,正巧站在裴舒语对面。
不得不说,他的肩腿比例,完全就是与生俱来的衣架子。
宽阔的白大褂,也能被他穿出修剪身材的意蕴。
只一个背影,周宜宁就控制不住狂乱的心跳,想落荒而逃。
……毕竟,她真得没有勇气,以清醒状态去面对他。
何况那句话,她根本紧张得连音都发不全。
但——怎么说都要在同一个屋檐下居住,总不能一直不说话吧?
周宜宁只能在脑海中组织无数种措辞,思考着哪种借口最有可信度。
很长时间过去,所有的语言都化为脚下的动力。
可如果就这样离去,算是对裴舒语的食言。
周宜宁轻叹一声,纠结得坐立难安。
就在她的理智冲破退缩的禁锢,抬脚正准备迈步往前走时,低垂的视线,很快被一道熟悉的身影包裹。
“怎么不进去?”
很平常的五个字,周宜宁却清晰捕捉到某种质问是意蕴。
“……我——”她张了张口,撇开慌乱:“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