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亭顿下脚步,心脏像被啄了一下。
那时他是没顾那么多,可是她头也不回,义无反顾扔下他去和赵秉君吃饭,难道没错?
她不听话地要继续回去喝酒,细长如柳条一样的手臂乱挥,几乎要从他怀里翻下。
赵曦亭喉咙冒出点涩意,沉声道:“分分场合,孟秋。”
“这两件事是一个事儿么?”
孟秋脑子还有几分清醒。
她突然安静下来,任由赵曦亭把她抱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可能是今天实在太累了。
酒意上来头有些昏沉。
孟秋没再勉强自己,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不急着逼她,她何必上赶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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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没闹钟,孟秋还是七点多醒,床的另一边很平整。
赵曦亭似乎一晚上没来睡。
洗漱完下楼,桌上准备好了早餐。
她今天的心情比昨天要平和,可能是做了太久的心理预设,告诉赵曦亭她的秘密不是未完成式,而是完成式。
杨疆快递来的画,孟秋没有完全处理完,她都是两三天处理一次,刚好近期几张都没处理。
孟秋从书房拿出字典,心跳极快,深吸一口气走到赵曦亭面前。
像即将上刑场的罪犯。
桌几上有许多烟蒂。
赵曦亭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温声问:“睡得好么?”
酒精的缘故,一觉睡到天亮。
孟秋点点头。
她折起来的画折有厚度,塞进字典后,字典并不能合得很实。
现在一看,藏得漏洞百出。
她把字典递给赵曦亭的时候,甚至看到画露出来的一角。
没想到赵曦亭看着她的眼睛,食指抵着字典封面往下压,并没有要看的意思。
孟秋睫颤了颤,轻声提醒:“里面有东西。”
赵曦亭把字典放到茶几上,好声好气得问:“一直拿着,重不重啊。”
他已经知道了。
孟秋呼吸一窒。
她惊悚地抬头看他,想去分辨他的表情,看他的反应,是不是也觉得这件事难以启齿。
孟秋想到当时爸爸妈妈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割裂感。
她的爸爸妈妈很爱她。
她一直知道。
可是提起这件事情,他们总是很隐蔽。
即使她不会往外说,他们也连连叮嘱,不要在外人面前将伤疤揭出来,多交心都不行。
这些是好意。
长辈传统的好意。
但好意中夹杂着一股羞耻,仿佛她才是错的那一个。
赵曦亭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觉得这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赵曦亭看她脸色瞬间变得像纸一样白,没再吊儿郎当坐着,把人牢牢拉进怀里,轻轻拍她的背安抚。
“没事的,孟秋,事儿不大,当时你们没处理对。”
他顿了顿,嗓音转冷,“昨晚听完我挺想弄死他的。”
“但弄死了,你还会介意,对么?”
孟秋听得一愣。
赵曦亭仿佛用很寻常的眼光在看待这件事情,他摸了摸她的头,“你当时是不是很害怕?”
从来没人问过她这句话。
大多数来安慰她的人,说的是:“不是真的,没什么好纠结的,过去了。”
可是杵在漩涡中心的时候,她就是害怕的,即使她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赵曦亭问她:“给你一个机会,为所欲为地报复他,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孟秋从来没想过报复,她爸爸妈妈都是很普通很善良的老实人,事情发生之后,爸爸在派出所揍了杨疆几拳就被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