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
“别说了,我不想知道。”穆文骁打断他,重复一遍,“如果是这件事情,我不想知道。”
“可我想说。”桑亦弯起眉眼,“有理由的,哪有那么多没有理由的事儿呢,即便是突发善心,也得是因为善良不是吗?可我从来也算不上一个善良的人,最多算是知恩图报。”
穆文骁不想听也得听了。
“我以前经常被我爸吊起来打。“
“什么?”穆文骁蹙眉。
“哦,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以前的事情。”桑亦朝他笑了笑,“我爸酗酒家暴,起先是打我妈,后来我妈跑了,他就打我,经常把我吊起来打,我奶奶在旁边急的不行,却阻止不了,所以我被打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有人能救我,我能想的只有用哪个姿势承受才能疼的轻一些。”
穆文骁紧紧盯着他,朝他伸手:“过来。”
桑亦往前走了两步,边走边道:“那天,我被那金链子绑到废弃的修车厂……”
桑亦顿了顿,勾了一下唇:“你知道看到你出现的时候我是种什么感觉吗?”
“当时不知道,后来我看了一部电影,才知道,那是紫霞仙子看到至尊宝踩着七彩祥云出现的感觉呀。”
桑亦走到了近前,与穆文骁对视:“一个瞎子,走路都走不利索,还妄想去救我……谁见了不得记一辈子。”
穆文骁洗澡用的凉水,浴室内甚至比浴室外还凉了几度,可此时此刻却像有热浪在翻涌。
穆文骁喉头微动,声音嘶哑:“可那也不妨碍你离开,更不妨碍你忘记。”
“闭嘴。”桑亦贴紧他,咬牙,“也不妨碍哪怕八年不见,八十年不见,我还能把命都给你。”
呼吸交错,穆文骁胸口起伏,那些强装起来的硬壳再也无法伪装,在桑亦这一句一句当中支离破碎。
是,他时时刻刻都在警告自己不要被桑亦的糖衣炮弹所诱惑,但他的意志力实在是太薄弱了,只要这人稍微软和一点儿,他就忍不住想要把自己送上去,任由他拿捏。
穆文骁幽幽叹了口气,抬手去搂眼前的人,算了,暂时先算了,任何硬壳都不能掩盖此时此刻他对他的心疼,心疼那个只云淡风轻出现在桑亦短短几句话中的幼年的小树。
但却搂了个空,眼前人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你——”
桑亦仰头看着他,眼中带着雾气:“李总说我得给你磕一个,辛浩说我得给你磕三个,现在我先跪一个,磕几个你……决定。”
穆文骁甚至来不及拒绝,被凉水浇下去的火苗就漫山遍野的燃了起来,脑子嗡嗡地响,一如当年在那个病房里一般。
他想拒绝,却无能为力,八年前,八年后,哪怕八十年后,桑亦拿捏他也只需要勾勾手指而已。
……
一个小时后,桑亦坐在沙发上,双腿搭在茶几上,端着杯冰可乐靠在那里喝着,穆文骁盘腿坐在地上,拿着药膏给他揉膝盖上的淤青。
“你……”穆文骁无声叹了口气,“就不能有点儿脑子吗?”
“闭嘴吧。”桑亦抬腿蹬了一下,“既得利益者别说话。”
说话时扯着嗓子火辣辣的,桑亦瞥他一眼:“就,有些玩意儿,成年后,还能,再生长?”
穆文骁:“……”
桑亦仰头靠在那里:“就,我记得也没,这么,咳咳……啊。”
“闭嘴。”穆文骁站起身,红着耳根子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