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失去了一切,却像个小孩子一样,试图把其他人堆积的一切也全部毁掉。他没有高尚的目标,只是输不起而已。”
荀听一愣,自己明明没有告诉却杀496号具体的经历,他却把对方的心路历程猜了个大概。却杀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了解自己。
荀听憎恨496,却也在他的身上找到了自己心底阴影的映射,却杀的话像是把荀听剖开,让他心底的那个阴暗的小人无处遁形。
荀听慢慢把下巴搁在了却杀的肩膀上,一个可以让他从伴侣身上获得安全感的姿势。
或许是因为情绪波动,他的兽耳不经意间露了出来。
好一会儿,他道:“……爻,我也输不起。”
却杀说:“你和他不一样。”
即使是却杀,也没有看出496号之间最相似的地方。
荀听避开了这个话题,他问:“之前总统说,要用吠渊的骨头,打开昇塔的大门……”
接触吠渊的任务本来是格温乔尔杰的,他死后这任务便成了却杀的。
荀听说:“你会亲手把吠渊的骨头剖出来吗?”
却杀回问:“你想吗?”
“嗯,”荀听道,“反正都得死,我想死在你手上。”
却杀欲言又止,还是开口道:“你为什么不同意卡佩斯的建议?”
卡佩斯早察觉到了却杀和荀听的关系非同寻常,她开始质疑却杀是否能执行最后的处决任务。于是想要试探他。
她向后退了一步,提出了让吠渊繁殖的建议,没想到却杀连这种方案都抵触。如果不是荀听主动要求献出生命,卡佩斯可能要想办法剥夺却杀的吠渊使用权了。
“爻,对我来说生命可以交易,但情感关系不能,”荀听又想起了496号的话,把头转到另一边去,说,“也就是说,我能接受爻司谋财害命,接受不了你骗我感情……你就当我死心眼吧。”
却杀:“……”
却杀的理智会让他计算一个方案的性价比,要造成自己人牺牲的最不合算的,与之相比,要付出一些情感或身体关系的就变得无关紧要。当然一切都是以达成目的为前提,如果希望仍旧渺茫,他还可以不择手段。
他有些卑鄙地庆幸荀听“死心眼”,如果荀听表现出无所谓的话,他或许就同意卡佩斯的最佳方案了。
可他不愿意把荀听拱手让人,即使那繁殖用的只是一只朽蛊。
却杀这才发现,荀听这颗种子在他身上悄无声息地发芽,现如今已经把他的思维紧紧地缠住,深入每一个分叉,从前他想事情无所牵挂,现在时不时要被这棵藤蔓绊一脚。
可他内心深处,想让这些枝叶肆无忌惮地存在,他宁愿慢慢走,也不愿意把它们除掉。
却杀莫名其妙地对自己感到生气。
却杀说:“只能‘交易’生命?这是什么值得说道的事情吗?”
荀听以为却杀是生自己的气,一言不发地枕在他的肩上,只把后脑勺朝向他。
吠渊信徒与兽身融合久了,会体现出动物的习性。像是雨祭祀,她的行为习惯已经完全是一只“鸟”了,就算是保持着人形,也会时不时地张几下胳膊,像是在舒展翅膀一样。
却杀发现,荀听的某些小动作开始变得很像狼的幼兽,就比如此时:听到却杀的语气不对劲,他明明一副不服气的倔强样子,耳朵却下意识地压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