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许今朝第二次为来自郁兰的人类『迷』『惑』『性』为在脑画问号了。

她盯那几行字看, 尤其是‘够够甜’四个字，视线上挪到自拍缩略图，忍住又伸手指戳开它。

像素虽低, 盖住来自郁兰虚假微笑的天然冷嘲味, 和那种正在做违法犯罪讨债勾打手的隐隐凶气。

许今朝觉得郁兰怕是痴呆了, 才觉得自己的笑容甜。

她想起刚才买油条时候手机在衣袋里震动的那两下，应该是来自郁兰的求助, 只过正在掏钱包付钱没及时查看，心急火燎的alpha才大起胆子发给宋姣。

许今朝疑『惑』：“她搞什么？”

宋姣则已经『露』出了属于表演大师看待班门弄斧新手、而立之年姐姐看待无妹妹的包容（嘲讽）笑容。

omega退出信息，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许今朝, 后者下意识接下。

宋姣点点屏幕下的相机标志，示意许今朝打开：“我来教教她, 笨得让人看下去。”

她决定大发慈悲，让小菜鸡郁兰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甜美。

许今朝一时还没真正反应过来宋姣要做什么, 她举起手机，把戴灰『色』『毛』线帽的孩纳入取景框。

镜头下的宋姣依然保持睥睨又傲慢的态，像一只荣膺捕鼠冠军、披挂上大红花游街的骄傲小猫，为自己的力洋洋自得, 还鄙夷并在场的笨蛋大猫。

两个人买早点的地点在春樾小区, 是条『逼』仄的小巷, 两边坐落以低矮平房做店面的小店，或者干脆摊子餐车摆出来在头, 来往行人皆是居民，非常有生活气息。

宋姣身后就是馄饨车，老板在室煮馄饨，再往后是斑驳砖墙，敞开的小店铁门, 挤在室内坐马扎吃馄饨的人。

许今朝由得往后退了几步，调整角度，好让自己脑海直觉想要的构图画面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然后她观赏到了无比精彩的一幕。

等她放低手机，调好人物与背景的比例布局，举手表示ok。

原本还一脸自傲、乏嘲笑的宋姣，亲身演绎什么叫变脸比翻书还快。

宋姣的眉情开始变动，她浓黑明亮的瞳仁在睫下微转，由原本的斜看人，调整到温和亲善的位置。

讥讽抬起的眉峰放平，本就自带三分无辜的下垂含上笑意，眉目快乐舒展，她可爱漂亮的小脸上已然『露』出一个灿烂笑容，笑得又甜又天真。

冬日暖阳，灰绒线帽，牢裹颈间的针织围巾，搭在肩头松散编起的发辫，把整个人穿小面包的短羽绒衣，搭配青春甜蜜、无忧无虑的笑容。

许今朝按下快门，将孩与身后的喧闹市井定格在屏幕。

她检查拍出的照片，看要溢出屏幕的超标生机与蜜糖，心里被两个字疯狂刷屏：厉害！

许今朝给宋姣跪了。

小骗子，愧是你，演技超群。

如果是出门时候宋姣还刻薄评价说应该给蒋超吃清水挂面煮青菜鸡蛋，她都要被快乐笑容给蒙蔽了。

宋姣也过来探头看，她帽子上的大绒球就在许今朝前晃，惹得许今朝总想去捏。

omega满意：“错，很可以。”

她把手拎的大袋豆浆和包子塞给许今朝：“我给她短信，你帮我拿。”

许今朝怎么办，自己骄纵出来的任『性』小猫，只自己宠。

两个人从早餐巷往走，许今朝凑头看宋姣的复内容。

宋姣脱掉了她的另一只棉手套，两只一起夹在手臂与身体间，用还戴了半指手套的小手快速按键盘，发图片。

宋姣：[给你参考学习，改善自身。]

宋姣：[图片]

她刚想把手套戴去，郁兰秒。

郁兰：[慕了，是怎么做到的，我好像太可，笑起来像傻瓜。]

许今朝心里想，，你分明像讨债的，拿到钱分分钟切人小指那种。

相对比下，宋姣的笑容真是洗了她的，瞬间从《古『惑』仔：华城江湖》的火拼现场跳跃到法治社会，邻里和谐友爱，人人都有盼头。

郁兰：[我的老板，是老板娘给你拍的吗？我觉得我就可缺一个么会拍照的人，你把老板娘借给我用一下吗？]

许今朝只觉得郁兰大约患了失心疯，是怎样自量力的想法，居然认为自己和宋姣之间的段位只差一个拿手机拍照的她。

她的视线扫向宋姣，果然看到omega嘴角翘起一个嘲讽度max的冷蔑弧度。

宋姣：[行。多反省你自己，你自己笑杀疯了的藏獒，就没人救得了你。]

许今朝差点因为宋姣的奇妙比喻而笑出声，努力忍住。

郁兰又发来一大堆乞求的可怜颜字，宋姣已经无视新短信，把手机收起，戴好手套。

她接过许今朝手上的早餐袋。

“你看看她给你发了什么，我猜也是照片。”

许今朝立刻从衣袋拿出手机。

她昨天与宋姣的短信交流停止在郁兰和她心爱的计算机老婆，是比较安全的话题，被宋姣扫到也无碍郁兰的身『性』命。

她打开郁兰的短信，发现居然止那张讨债式甜笑，还有四五张其他风味的恶笑容，每张都特别要命。

郁兰：[快，菩萨，你觉得哪种笑比较好看，选出你觉得更甜和可爱一点的。]

许今朝敢断定，郁兰给自己发么多图备选，却只给宋姣发一张，保准是怕宋姣耐烦。

而发给宋姣的那张，估计就是她审美下认为最可爱的一张了。

宋姣：“她为什么叫你菩萨？”

小猫果然在旁边偷看短信内容，还对个称呼产生疑问。

……郁兰么喊她，是因为她总从宋姣恶爪下拯救可怜社恐娇花，但绝跟宋姣讲。

许今朝含糊：“可是因为觉得我比较和善可亲。”

宋姣就去瞧许今朝的脸，只看貌并没有庄重慈悲的佛相，但alpha日常的态的确很和善温柔，倒也是理解。

她看许今朝复郁兰。

[你应该放松些，别那么紧绷，或许你可以想想什么快乐的事情，帮助你笑得更自然。]

显然就是在含蓄告诉郁兰，些笑容都跟可爱沾边。

宋姣觉得许今朝是对的，郁兰的确用力过猛到像想吃小孩。

她刚才拍给郁兰看的笑容，就完全是表演，或者说，她对许今朝总更真情实感的笑出来。

宋姣在一旁建议：“你可以告诉她，让她想想把属于自己的笔记本抱在怀里时候的感觉。”

许今朝：“啊？哦。”

她如实把宋姣的建议转告，鉴于两个人其实很心友。

郁兰：[！]

郁兰：[我悟了，谢谢菩萨。]

字末跟三炷香。

许今朝觉得郁兰和宋姣两个人别别扭扭维持友谊，果然是没原因，她补充复：

[是宋姣的意。]

郁兰：[替我谢谢我亲爱的宋老板！我会努力工作，只花五分钟练习笑容。]

郁兰：[我老板的笑容真甜，她就是最甜的小甜菜。]

许今朝为郁兰的求生欲竖起大拇指。

孩子自己争气啊，知严格的那位可正在旁边看，所以整个人的画风都溜须拍马了起来。

宋姣一向秉承背后如何她管、面非议就是挑衅的原则，也很满意郁兰的识相。

她说：“还挺机灵。”

话听在许今朝耳，就有点小猫哼唧咕哝的口吻，觉得可爱。

她笑眯眯收起手机，先给宋姣调整了下帽子边缘，把『露』出来的一点耳朵遮去，才戴上棉手套，接过宋姣手超载的食品袋。

两人拎大包食物到d4号楼，分头去招呼没吃早餐的人吃饭。

102还好，作息还算规律，只有几个早晨起晚没来得及吃饱的员工要了包子和豆浆。

101则是重灾区，蒋超一大早就把人搜罗来，从各自里床铺挖出来带到，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亟需救济粮填肚子。

许今朝有些愧疚路上耽误的时间，他们居然真全等住了买早餐，没搞泡面吃，忙把早餐分发开。

许今朝嘱咐：“厨房有拌菜，蒋超拿过来，大都得吃，吃蔬菜行。我还买了维生素片，每个人饭后吃两片。”

一旁刚加入团队，虽然穿黑t休闲裤，扎起卷发，未施粉黛，对比狼吞虎咽土狗们仍然艳光四『射』的秦令月：“我去拿。”

她压手让要起身的蒋超坐下，进厨房拿许今朝早起拌好的大盆蔬菜。

贴[请勿打扰]告示的卧室门开了，走出来一个沉默的郁兰。

许今朝发现郁兰用发圈把半的头发扎了起来，还别两只缎面小发卡，换掉日常的盖过『臀』部的宽松大t恤和格子睡裤，穿上了吊带睡裙。

虽然睡裙也是比较宽松的小碎花裙子，但已经是巨大进步，整个人清爽又漂亮。

许今朝大震惊，睁睁看郁兰站到了餐桌边，蒋超也非常震惊：“啊，郁出门吃早饭啊？”

话似乎哪里大对，但对于郁兰而言，从卧室里出来的确算出门吃早饭了。

头号『迷』弟选择给大让座，一边吃包子一边说：“我饱了。”

秦令月端来用锈钢盆装的满满一盆拌菜，许今朝先前用李阿姨给的方子调了拌菜汁，煮了十几个蛋切进去。

许今朝拉住蒋超：“把鸡蛋和蔬菜吃了再走。”

蒋超：“位子坐开。”

许今朝：“那就站吃，别跟我说你怕胡萝卜。”

秦令月分发筷子给众人，发到郁兰时，对她微微一笑。

郁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