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又何尝不是在鼓励自己。那时父亲对自己说,进入一个更好的环境,就像是乡下人进城,一定会有心理上的不适应,觉得别人看不起自己。但还是要克服这种心理,去融入新的环境。
只是,这让她丢了好朋友。
而新环境里的那些人,并不是她的朋友。
李敏忽然流了泪,如果她昨天忍住了不发信息,不想要舒适而安全的陪伴,是否就能避免现在的不可挽回。就算她们仍对彼此心有芥蒂,但还是能够保持联系。只要有个由头,仍能约对方见面。
她不知哭了多久,沙发陷落之时,一双手搂住了她。
何昊极少见妻子如此哭泣过,他轻拍了她的背,“对不起,那天是我错了。”
李敏没有理会他,却是多日的积压,让她哭得无法停下。
何昊将纸巾盒拿到身边,抽了纸巾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别哭了。这两天我把表舅给弄走了。彻底撇清了关系,以后咱们跟他不会有任何往来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陷入危险境地的。”
李敏看向了他,泪水氤氲在眼眶,看不清他的脸,“何昊,我觉得我不认识你了。”
“那一天是我情绪激动了。你说的对,一点业务不算什么,不能让这种人有接触我们的机会。”
“不是。”李敏摇了头,“你让我觉得自己是帮凶,这种事不该去碰的。”
“表舅一家都去找了舅舅,舅舅又给我打电话,下了命令要把他弄出来。还是舅舅的关系帮的忙,我在其中,顶多算是陪同着一起吃饭。”何昊叹了口气,“表舅的死活我都不想关心,你以为我愿意干这种脏事吗?”
“那你可以建议舅舅不要帮忙的。”
“舅舅那样把面子看得很重的人,怎么可能不出手?”何昊将她抱在怀中,“什么帮凶,别瞎想。就算要倒霉,这事儿也是我干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敏没有说话,他们已在同一艘船上,又如何区分呢?
“还跟我置气呢?暑假我们一起带儿子去欧洲吧,回来后再给他找个夏令营上,省得他天天在家,你得操心。”
李敏没有回答他,止不住地走神,在想着孟思远对自己说的话,每一句,都如同针扎。
何昊在她耳边轻语着,“今天儿子不在家。”
当身体骤然悬空时,李敏闭上了眼,
孟思远昨晚只有心情回复他一个晚安的表情包,今天一连串算得上高强度的工作,忙得她几乎能暂时将昨天的记忆删除。
工作能将头脑与时间全部占据,内容由逻辑与理性构建,一半的时间内都无需耗费感情,而另一半面临竞争、算计、刁难与轻视,修炼多了,也渐渐能学会心情不受影响。
新业务进展得越深入,孟思远才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这大概会成为集团今后的主营业务之一。
有新业务开辟,就会有增长放缓、占比日益降低的旧业务的终结。华科的每一步大动作,都带着创始人的烙印。提前布局、快速迭代,斩断一条尚且有盈利的业务线的决断,都无比利落而不留情。
有时,剥离业务线,也意味着是剥离没那么合适的人。
华科在规模上已不算小,这种量级的公司,很难避免一定程度的官僚主义,人浮于事的花架子。而在近三年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