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试卷,威严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现在什么态度?一会儿让爸看见又要骂你了。”
“他才不会骂我呢!明明我们都住在这个家里,但是我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见过他了……”
柏真的声音陡然提高,但是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于【别人家的孩子一样的年级第一】这份父母对自己的期望来说有些出格,咬牙压抑下自己心里的苦涩。
他抬起头来,直视着十分惊讶的许愿,一字一顿地说:“我一定会成为猎人的,即使没有觉醒猎人技能,我也一定会成为猎人司的一员,成为家乡的守护者……但是这绝不是因为你们一直如此的希望。”
“你……”许愿怔了怔,他从来没有见过一向听话的弟弟用这么坚定的语气说话,甚至还在忤逆爸妈和他的话。
少年站在狭窄的过道里,身后是几乎等身的练习册,鼻梁上厚重的啤酒瓶眼镜在微弱的台灯灯光下反射出希望般的光,像是高天上的月亮。
“而是因为,那是我的梦想,哥哥,那是我的梦想,不要再给它加上任何附加的价值了。”
柏真摇了摇头。
“我有想做的事,我想要成为猎人司的一员,但是我不是因为你们才想要去做的。”
许愿沉默片刻,不过他很快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柏真眼里最后一丝光好像也熄灭了,他低下头,黑框眼镜遮住了他的眼睛,完全淹没在黑色的阴影中。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面对自己最亲的哥哥,几乎是放弃了什么一样:“我知道我知道,爸妈希望我的成绩最好一直这样都是年级第一下去……但是这怎么可能嘛……还比我都焦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许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拿着自己的西装站起身来:“那你学完习之后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还有点事要和爸妈说一下。”
“好的,哥哥。”
柏真站在原地,没有和往常一样送他的哥哥离开,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看不见的厚障壁已经竖了起来。
许愿走到卧室门前,一边勉强向着柏真笑了笑,手刚刚搭在门把手上,却见门把手自己转动了几下。
后知后觉的,沉重的脚步声像是谁从门外猛地跑了几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重重的躯体与门相撞的声音。
“开门!柏真!你开门!”
一个尖锐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柏真吓得后退了几步,许愿连忙示意柏真赶快坐到位置上学习,打开门笑脸盈盈地与门外之人对峙。
“爸,怎么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怎么这么急匆匆的?”
“因为没有时间了。”
站在门外,穿着居家服的中年男人神情冷冽,他看到许愿,猛地一手把他推到了房间里,不管不顾地就要往柏真的方向冲。
“等等!爸,你冷静一下,你手里拿着什么?!”
中年男人伪装的冷静一下子崩裂,他猛地扑到卧室里,背在身后的手臂移到身前,手中的菜刀在台灯的光照射下反射出银色的锋利的光。
许愿和柏真怔在原地,他们这才注意到,父亲这个往日严肃偏执但是从未对他们吝啬钱财,为他们提供一切物质生活的男人,此刻神情是从未有过的狰狞,双眼像是地下城中的裂缝怪物一样,泛出鲜艳的血红,像是溢出血液。
“等等!先放下你手里的刀!”
许愿看到那把锋利的菜刀,上面还染着家里上次做菜时切出的小肉碎,立马反应过来,他死死抱住父亲,几乎是不顾形象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