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漂亮的美女相约,李连长哪还顾得上谭美荷呀。他麻溜地跑回去,让张球帮忙烧了一锅热水,然後“扑通”跳进那大桶里。接着,他抓起沈静香从城里带回来的香皂,把自己从上到下丶从前到后都洗了个遍。
洗完澡,他换上便装,在腋窝下夹了两块橘子皮,鬼鬼祟祟地溜了出去。
晚上要去和美人约会,可不能让那些跟班和牛镇长知道,免得被搅和了。
就连去约定的那块河滩,他也是绕了好远的路,就怕穿过集市被人认出来。
到了河滩,天还没完全黑呢。河滩上空荡荡的,连只野鸟的影子都没有,只有被风时不时吹弯了腰的野草。
他一点儿也不着急,毕竟时间还早呢,高枫一个小姑娘,肯定不会这麽早就来这儿等他。他自己来得早,那是为了表示诚意。毕竟他年纪比高枫大不少,身上还有狐臭,那白癜风也没好利索。
左等右等,天都黑透了,早就过了约定的时间,还是没见着高枫的影子。他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别急,再等等。
结果又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还是没看到高枫。他这下可坐不住了,抬脚往学校走去。
到了学校,静悄悄的,连夜晚鸣叫的小虫都知道今晚是鬼节,有鬼出没,没一只敢出声。所有的窗户都是黑乎乎的,柱子和赵寡妇也回老营村过节去了。
他走到高枫的宿舍前,看到铜锁锁着,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
到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可能是被耍了,他可是李连长,龙湾镇的头号武官,居然就这麽被耍了,他哪能甘心啊?他在学校里晃来晃去,就想等高枫回来,当面对质问个清楚。
就这样又等了一个多时辰,脸上手上被蚊子叮咬的奇痒无比,也就没耐心等下去。仰头看见那屋檐下悬挂着高枫晾晒,忘记收回去的衣服,就拿过撑衣棍,挑了一件奶袋子和裤衩,塞进裤兜里,跑回了龙湾镇。
龙湾镇阿发正指挥着那些士兵,忙上忙下,把没了脑袋的牛夫人抬回牛公馆呢。
两天後,牛家热热闹闹地出殡,把牛夫人送上了红枫岭,风风光光地入土为安了。为了防止土匪再来捣乱,所有的士兵都全副武装地守在各个关卡路口,决不允许陌生人靠近。
龙湾镇的乡民们茶馀饭後谈论的,可不止是牛夫人被砍头的事。他们更感兴趣的是牛公子的女儿,听说牛公子的女儿,是被土匪从包圆圆肚子里硬挤出来的。包圆圆本来还没到生产的时间,土匪们为了让牛家在鬼节生下鬼女,就硬把孩子从肚子里挤了出来。
所以呢,牛家都还没来得及给这个小孙女取名字,那些好事的人就已经帮忙取好了,叫齐妹。
牛家的孙女为什麽姓齐呢,这也是有原因的。“齐”和“挤”同音嘛,这被挤出来的孩子,自然就姓齐咯。
这个传言也传到了罗竖的耳朵里,他心里可不得劲了。不管怎麽说,包圆圆都是无辜的呀,就算有罪,那也罪不至死,土匪们这麽对待一个女人,那也太狠了。
他打定主意要去找宋老大谈谈,於是这天傍晚,吃完晚饭,就朝操场下走去。还没走到坡下呢,身後就传来了文贤莺的呼喊:
“罗竖,你要去哪儿啊?”
罗竖没急着回答,转头看去。只见文贤莺的裙摆像蝴蝶翅膀一样飘啊飘,像只开心的小黄莺,蹦蹦跳跳地追了过来。晚霞中,她那飞扬的发丝闪烁着光芒,美极了。
“你去哪儿啊,是不是去找石宽?”
文贤莺跑到罗竖面前,用力一蹦才停住脚步。这些天,她的心情好得很,连走进教室都是一蹦一跳的。
“你怎麽知道我去找石宽?”
罗竖挺纳闷的,他只是有这个想法,连高枫都没告诉,这文贤莺是怎麽知道的,难不成她会读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