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面他完全释然。r大的名声是他坏掉的吗?他只是陈述自己的情况,解释自我清白,解放他的取向自由。
一个无比渴望自由的人,没有伤天害理,没有杀人放火,凭什么说他是坏掉学校名誉的罪魁祸首呢?难道不是这些校领导推卸责任,还想引发网暴到他一个无辜学生身上,转移舆论重心,更令人心寒?
帖子发出去不到20分钟,罗教授气急败坏打电话,温绕一个都没接。对方怒骂他是个蠢货,为什么在这节骨眼把聊天记录发出去,现在大家都知道r大有一个同性恋,他们学校风气不正,问温绕打算怎么办。
温绕面无表情截图了罗教授的所有辱骂威胁,发信给他:老师,一堆火还没烧起来,先把汽油倒在我身上的人难道不是您?允许学校操控舆论,引发男女性别的对立讨论,带头让大家网暴我,觉得是我把朱瑞害死,难道您没错吗?
他觉得相当之可笑。罗教授一边埋怨国外那些部门不作为,一边疯狂告诉大家,是他把名额让出来,他举荐朱瑞才造成如今局面,司马昭之心天地可鉴。
怎么到头来他还成了受害者?要来自己这儿讨个公道,怪他给学校丢脸?
罗教授气疯了头,完全没想到温绕这么决绝。他们想要的很简单,一个乖乖闭嘴忍受被骂的学生,一个充满愧疚心,自责终生的大善人,一个完全不能明辨是非被领导牵着鼻子走的傻蛋,一个穷酸,无权无势,所以他被迫背黑锅,喝污水的蠢烂贱。
显然温绕哪个也不是。他是钢针,他是鱼骨,他是玫瑰花上一根又一根锋利而自保的花刺,顺时百无禁忌,一旦打他主意,万般欺凌,纵然蜡炬成灰,他也绝不善罢甘休自己认命。
罗教授最后无话,扔下句你等着被开除吧,拉黑温绕。
温绕看着屏幕上几个大字,笑了下,满眼讥讽:“烂人。开除怎么了,我丢脸吗?谁跳脚谁该死,我无愧于心。”
他珍惜羽毛珍爱生命。所以他拼死也要保护自己的性欲,不受任何权利操控。
澄清帖子发出去,下午温绕进入燕京报社,平静坦荡地完成了下午的工作。
五点下班,他从抽屉里拿了辞职信,上到二层去找向峰:“对不起老师,我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这是我的辞职书,谢谢您和各位哥哥姐姐一直以来的照顾,我不想连累你们。”
向峰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他不太爱上网冲浪,这些年专注文学,很少关心世外事。
全静静刚才看见温绕拿信封上来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听见他这句话,敲门进来,说:“这样很酷,是不是?”
温绕静默,不言。
“怎么回事?”可怜的向主编被蒙在鼓里,还以为温绕跟同事起争执,问全静静,“怎么人还没上班一个月就要跑了?副主编你有问题啊,怎么没照顾好这个新入社的小孩啊?”
温绕鼻子一酸,别过头去:“和静静姐没关,是我的私事,学校里面。”
全静静拿了手机给向峰看。这跟当面处刑没区别,两人短暂的沉默中,温绕心脏就要不跳了,等待上司的宣判。
同性恋没有错。但不接受同性恋同样没错。他现在身处舆论中心,事情挂在热搜上不知道要持续几天,往后会有更多的人肉信息被发出来,说不定有人会找到燕京出版社,会找到向峰全静静,打探一切跟他相关的消息,到时候这关系他就撇不清,无法再否认。
“就止步于此吧,老师,静静姐。”温绕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