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迟疑片刻，应了下来。

见电话打完，布兰德问道：“我再做什么？”

霍克收拾好公文包：“提前跟你家用过的那位律师打个招呼，今天可能用到他。”

…………

酒店商务套房，埃里克从昨晚回来就陷入焦虑，甚至没心情去跪舔凯瑟琳。

产生沉没成本的凯瑟琳很重视导演男友，宽慰道：“城堡石影业的劳勃会亲自来，他拥有独立购片权，我们的电影一定会进院线。”

埃里克说道：“昨晚我拍的DV你看到了？很多观众提前退场，如果展映当天再出现这种情况，我无法想象。”

凯瑟琳想起城堡石影业的要求：“劳勃要求公开展映。”

埃里克明白这是为什么：“我听同行说过，劳勃很重视一线观众口碑。”

凯瑟琳也发愁了：“电影拍的不错，那些观众脑子有毛病吗？为什么提前退场。”

“刚才那人说能解决这问题。”埃里克看了眼时间：“我该下去了。”

他乘坐电梯下楼，在二楼的咖啡厅里，等到了赶来的霍克。

埃里克还记得霍克，两人确实交换了名片。

霍克直接进入正题：“我从组委会得到消息，城堡石影业业务副总劳勃-莱纳将于后天一早抵达帕克城，《特区高地》后天上午的展映，在他的行程之中。”

埃里克没必要否认：“是的。”

“恕我直言，以昨晚展映的情况，他会否决掉你的影片。”霍克查到了一些资料：“他非常重视一线市场观众口碑。”

他的话真中掺假：“观众大量提前退场的影片，他也会提前退场。“

埃里克脸色木然，却抱有幻想：“下一场未必会出现。”

霍克表现得很自信：“百分之百出现。”

“我不这么认为！”埃里克在耍心眼，想要套话。

霍克听出了，却不在乎：“这个问题，这个时间，在帕克城这种地方，你解决不了。”

埃里克问道：“你来帮我解决问题的？”

霍克说道：“我是一名媒体从业者，擅长解决问题。”

埃里克给他补充了一句：“还擅长收费。”

霍克不置可否。

埃里克不死心：“你不说出具体问题，我不可能付钱。”

霍克取出第一份资料，递给埃里克：“最近三年，墨西哥裔在北美所有电影消费者中，占比不足百分之三，北美电影最大的消费者是白人，其次是黑人。”

埃里克仔细看了眼数据，想到昨晚提前离场的观众，问道：“黑人和白人不喜欢我的电影？”

霍克直接说道：“围绕墨西哥社区，围绕墨西哥裔们的电影，他们没兴趣看。”

他又取出第二份资料：“这是最近三年电影节观众构成比例，帕克城墨西哥裔极少，外来墨西哥裔占比不到百分之二，下一场观众仍以白人为主……”

埃里克自以为抓到了重点：“我尽量吸引墨西哥裔来做观众。”

“影片会死的更惨。”霍克指了指第一份资料。

埃里克低头，看着消费者统计中墨西哥裔可怜的比例，喃喃自语：“电影公司不会为一小撮人买单。”

霍克再加砝码：“墨西哥导演罗德里格斯在好莱坞拍的墨西哥风情电影，都不敢用墨西哥裔演员做主角，而你的影片，埃里克你是新人导演，演员中没有明星，影片成本低，制作有些粗糙……”

埃里克发现问题似乎无解。

霍克不紧不慢说道：“我可以帮你营造一个最好的观众环境，保证无一人退场，以最大的热情观影，让劳勃一方感受到观众对于影片的喜爱。”

埃里克心中一动，这件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自己可以找，对吗？”霍克敢说出来，自然不担心这些：“你拿钱雇佣来的电影发烧友，会安稳看完一场电影？你要花费多少钱，才能抵消白人刻在骨髓里的歧视？你觉得那些自由散漫的人，能比得上有组织的团体？

他话音一转：“我能为你带来一批专业素养极高的观众，他们阅片量极大，拥有丰富的表演经验，懂得在何种情节释放什么样的情绪，在最需要的时刻送上最热烈的掌声。”

“你的意思是……职业观众？”埃里克怀疑人生，电影商业化程度这么高了？连观众都职业化了？他问道：“你们不是第一次？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霍克抬头微笑：“因为我们每一次都会成功，成功卖出电影的剧组或者导演，当然不会提我们的名字，承认我们对他们的帮助，他们只会说自己电影足够好，称之为电影艺术的胜利。”

他压低声音：“圣丹斯电影节举行到18届了，如果我们搞砸过，骂我们的声音早已传遍电影圈。”

埃里克被带了节奏，仔细回想一番，电影圈确实没有相关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