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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0章 让你再也站不起来

第1180章 让你再也站不起来

医院,玛丽丶艾格尼丝和约翰·帕特森都在,还有录笔录的警察。

见到赵传薪,两女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约翰·帕特森快步朝赵传薪走来:「信,我爸他的办公室又被人纵火,我爸跳窗求生时摔断了腿。我担心他们会来医院,只能提前结束你的假期。」

这爷俩过的朝不保夕,所以平日赵传薪很少休息。

这次是因为过年,听说赵传薪家人来看他,老帕特森决定给赵传薪放个年假。

结果就出事了。

艾格尼丝抓住赵传薪的手:「信,你得帮帮他,不能让那些混蛋得逞。」

玛丽张张嘴。

她很想说,让赵传薪保护约翰·帕特森和她以及孩子,而不是约翰·帕特森他爹。

但终究没说出口。

赵传薪脱了粗呢大衣搭在手臂上:「雇个护工,然后你们都回吧。家里备着几把枪。」

约翰·帕特森已经没了当初的傲气,对赵传薪礼遇有加。

他语气真挚,对赵传薪说:「信,你一定保护好我爸爸,拜托了,现在是很关键的时候。」

他最后的一句话,让赵传薪若有所思。

这就是搞政治的。

有时候情不自禁就的就暴露了冷血一面。

你关心你爹,那就表示关心,非得说关键时刻,意思他还不能死?

赵传薪掏出一片口香糖塞进嘴里:「好了少废话多做事,别在这里逼逼赖赖。」

玛丽无语。

赵传薪已经给帕特森家当了很长时间的保镖。

但随着时间流逝,玛丽有时候旁听他们交谈对话,会有种帕特森爷俩是给赵传薪打工的错觉。

赵传薪身上有种颐指气使的上位者气质。

那种气质浑然天成,不似作伪。

这男人一定有了不起的过去。

而约翰·帕特森似乎已经有点习惯了,临走前又默默叨叨了一句:「信,你一定保护好我父亲。」

「往后稍!」

「……」

最后,约翰·帕特森和玛丽走了,艾格尼丝留了下来。

赵传薪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百无聊赖的看报。

艾格尼丝在屋里给阿尔伯特·帕特森削苹果。

阿尔伯特·帕特森忽然笑了。

艾格尼丝没好气:「你还能笑的出来?」

阿尔比特·帕特森脸色古怪的说:「这次跳楼,我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艾格尼丝浑不在意的问:「什麽事?」

老夫老妻,闲言少叙。

阿尔伯特·帕特森眼睛向左上方挑,回忆说:「当年在战场上的一些事。」

艾格尼丝将苹果递给他:「战场都有什麽好回忆的?打打杀杀,趁早忘记乾净,医生说那些记忆不利于健康。」

阿尔伯特·帕特森握了握拳头:「正是因为没什麽好回忆,平时不怎麽想,所以这次才想起来一件事。」

艾格尼丝见他郑重,好奇道:「究竟什麽事?」

阿尔伯特·帕特森没回答,对妻子说:「你能出去叫信进来麽?」

赵传薪嚼着口香糖进来。

老帕特森对妻子说:「请给我们空间,让我们聊几句。」

艾格尼丝翻了个白眼,但习以为常。

赵传薪打开窗,点上烟:「害怕了?」

「没有,我只是想跟你聊几句。你知道,我当过兵,参加过一战。那年,我被分配到法国第36步兵师服役。在圣埃蒂安附近,我们发现了德军踪迹,不得不后撤。对方孤军深入,一直追逐我们。我们甚至放弃了铁丝网障碍和阵地。上级却要求我们回头将阵地抢回来。我们回去的时候,那支孤军深入的德军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我们……」

赵传薪面上不动声色。

可他渐渐地听出端倪。

这说的不特麽是在他带鹿岗镇军事学院学生时,被他们暴揍的那伙法国人麽?

老帕特森继续说:「我的排长朝德军堑壕丢了一枚手榴弹。那一幕,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堑壕里站起个身影,那人用冲锋枪殉爆了手榴弹。是的,在一战时候,那人就有冲锋枪,这是后来我才渐渐想明白的。」

说到这里,老帕特森直勾勾的盯着赵传薪:「排长他们全部阵亡,我被炸伤,跳下了陡坡,就像我跳楼那样,除了炸伤外还摔断了手臂……」

赵传薪伸手到窗外,外面下雨了,手掌被雨水打湿,水汽又迅速蒸发。

他缩回手:「哦,你的人生还挺精彩。」

老帕特森嘿嘿的笑了起来:「我的人生虽然精彩,但比起你就差远了,对吗?」

赵传薪乐呵呵问他:「你究竟想说什麽呢?」

「我说了你会杀了我麽?」

「你知道薛丁格的猫?」赵传薪叼着烟转身:「你现在就是容器里的猫,是死是活,等你说完才知道。」

阿尔伯特·帕特森听懂了。

他深深的看了赵传薪一眼,内心在天人交战。

猫没死,将会得到人生最大助臂。

猫死了,万事皆休。

最终,他还是一咬牙:「你,就是当初殉爆手榴弹那人。后来,大家传闻,说赵传薪在战场上贩卖希望。对了,这话是从威廉二世口中传出来的。后来我猜测,那人或许就是赵传薪,也就是……你!」

猫没死。

赵传薪弹了弹菸灰:「你年纪大了,记性出现偏差而已。」

阿尔伯特·帕特森却坚信自己的判断:「赵传薪,你究竟为何会出现在我身边?你竟然一点没老?记得我们在赌场门口遇到那天,我说孩子,你非常惊讶的问——你是在叫我麽?我现在懂了,我在你面前才是孩子,如果我没记错,你早在1908年前后就已经成名。」

赵传薪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反问:「那我走?」

「不,既然你想留在这里,说明你有留下的原因。」老帕特森说:「我只是不吐不快。但这件事,就烂在这病房里,你意下如何?」

他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既然他知道信·约翰是赵传薪。

而赵传薪又是他的保镖。

那麽,只要赵传薪不想让他死,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什麽他妈的帮派,土鸡瓦狗而已。

赵传薪将菸头弹出窗外:「我本来就不知道你在说啥。」

说罢,转身出了病房。

艾格尼丝紧了紧自己的大衣:「信,你们聊什麽了?」

「聊他的战场。」

「我就知道。」艾格尼丝搓了搓脸:「自从他准备竞选检察长,生活就乱了起来,真不知道什麽时候是个头。信,我能抱抱你麽?给我个拥抱吧,最近一段时间我太紧张了,我需要一个拥抱。」

说着,不等回答,她就抱住了赵传薪。

这半老徐娘踮起脚,脸颊在赵传薪肩膀蹭了又蹭,旋即她的脑袋微微抬起,额头蹭了蹭赵传薪下巴。

赵传薪面露古怪。

颇有种刘姥姥要初试云雨的古怪感……

二三十岁的男人,或许喜欢熟女。

但一百来岁的老家伙,只喜欢青春无敌。

然而,他忽然将艾格尼丝推开:「进屋,现在。」

艾格尼丝做贼心虚,解释说:「信,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赵传薪一把将她推屋里:「别叨叨,快进去。」

楼梯口出现两个男人。

一个中年,穿着粗呢大衣,手捧鲜花,但表情阴鸷。

另一个是青年。

这青年穿着栗色毛衣,毛衣上带古典手工织毛衣的花纹,一看就是穷苦人家手工织就。

青年的毛衣下摆,有一截颜色较为鲜艳,那是因为长个子后,毛衣短了之后重新接上去的。

毛衣里面,是米色的衬衫,衬衫领口袖口全部磨破,起了毛边。

青年二十岁左右,或许还不到二十岁。

唇上有两撇胡须,脸上其馀部位在他这个年纪还留不起来,八字胡须很乱,和头发一样,刺毛撅腚的。

小三角眼冒着凶光,大肿眼泡子。

赵传薪熟悉这个,这是当代的牛仔,比较愣不计后果的那种,在关外俗称——生荒蛋子。

只不过这位是美国的生荒蛋子。

两人左右看看,找护士打听了一下,然后往这边走。

赵传薪靠着墙,双手插兜,目光看向地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当两人靠近他十米的时候,忽然丢掉了花,从怀里掏出枪。

砰砰。

「啊……」

两枪,两声惨嚎,医院走廊无论患者还是家属均尖叫四散奔逃。

赵传薪走到捂着手的两人面前,将枪踢到了一旁:「跪下。」

生荒蛋子还想反抗,低着头朝赵传薪冲了过来,拦住赵传薪的腰想将他撞倒。

结果呢?

没撞动。

蚍蜉撼大树!

青年懵了:我焯,这人体重莫非有三五百斤?竟然岿然不动。

他猜对了。

青年错愕抬头,赵传薪龇牙:「跪不跪?」

青年没反应。

赵传薪抬腿一脚。

咔嚓。

青年小腿被踹断了。

「嗷……」

受伤的中年男人转头想跑。

赵传薪鞋尖勾地上的枪,抬腿一甩。

砰。

手枪撞在中年后脑勺。

中年男人一个踉跄,摔了个够啃屎。

这下摔的结实,门牙都磕掉了。

赵传薪照青年另一条腿踹了一脚。

咔嚓。

「嗷……」

惨嚎声立即引起围观,有保安匆匆赶来。

赵传薪点上烟说:「靠着墙跪下。」

此时也没人提醒他医院不能吸菸。

没人敢知道吧?

中年不敢不听话,只得照办。

青年不必跪,他本来也站不起来。

赵传薪对赶来的保安说:「去报警。」

艾格尼丝探头查看,待看到跪地的两人和地上的血才明白过来,她急忙道:「信,你没事吧?」

「没事,去报警。」

「好,好。」

菲尼克斯城的警察已经麻木。

阿尔伯特·帕特森竞选检察长之路,比唐僧西天取经还难。

等警察押解犯人离开,并带走证据,约翰·帕特森又来了。

赵传薪没进病房,依旧在外面长椅坐着。

阿尔伯特·帕特森忽然大笑起来。

艾格尼丝和约翰·帕特森吓坏了。

「爸,你怎麽了?你是不是受到了惊吓?放心,有信在,没人能伤的了你。」

老帕特森:「哈哈哈……约翰,你说得对,没人能伤的了我。我决定了,等我一出院,我开始公开演讲。」

「?」艾格尼丝震惊:「你疯了?」

这都遭遇几波暗杀了?

你竟然还想要公开演讲?

举国最大的那个,被刺杀也照样得死,你只是竞选个检察官,用得着这麽拼命麽?

约翰·帕特森也满脸不解。

菲尼克斯城已经烂到骨子里,这时候不避其锋芒,反而迎难而上?

不是每次都有这种好运气。

阿尔伯特·帕特森目光灼灼:「肯定会有人疯,但一定不是我。你们瞧着吧。这些人根本不明白,他们惹的是谁!他们自以为厉害,其实他们像蝼蚁一样微不足道。」

他家人听他吹牛逼,都以为他疯了。

但阿尔伯特·帕特森知道,赵传薪这辈子屠的人,比他们见过的人加起来还多。

有赵传薪给他当保镖,他还怕个几把?

干就完了!

约翰·帕特森忧心忡忡的出来,唉声叹气对赵传薪说:「我爸可能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刺激。」

赵传薪点头,深以为然:「你是对的。」

「哎,让他缓缓吧。夥计,再次谢谢你,但我们只能找你帮忙。」

帕特森父子都想要得到保护,但赵传薪只有一人。

约翰·帕特森毕竟全须全尾,所以赵传薪留在医院。

约翰·帕特森妻子玛丽没有安全感,于是白天就跑去赵传薪家去找盖尔·拉塞尔,乃至晚上都不愿意回家。

不知怎地,她觉得赵传薪家里比他们家要安全的多。

「盖尔,偶尔,你有没有嫁错人的感觉?」玛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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