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看着被递到眼前的信封,心思一转,便有了猜测,有些欣喜的问道∶"是我母亲有消息了么?"
见谢尘点头,她连忙接过信封拆开,将信取出。
从头看到尾,白歌的神情从最初的欣喜,渐渐转变为惊讶,最后是疑惑。
这封信最后的落款是金陵都指挥使荀锰。
信里先是给谢尘报了宁氏的平安,人已经找到,而且除了受了点惊吓外,并无大碍,那一伙水匪也都被他和左都御史季仲春带兵剿灭了。
只是在与水匪交战的时候,季大人为了保护宁氏险些丢了性命,受了重伤,只能在金陵休养一段时间再启程回京。
而且季大人觉得为了确保安全,有必要让宁氏和他的御史队伍一起走,因此宁氏得行程也得再耽搁一段时间才能回京了。
白歌读完这封信,面色有些古怪。
虽然荀锰的口吻十分严肃,还带了几分官腔,可这内容却怎么都让人觉得别扭。
这位季大人竟然为了保护嫡母险些丧命,而且还非要宁氏跟他一起回京,这听起来怎么也不太正常啊。
白歌看了谢尘一眼,斟酌着问道∶"这信你传回国公府了吗?"
谢尘看着她,神色中带着点兴味道∶"还没有。"
白歌松了口气,又听他道∶"据我所知,这位季大人年届不惑,可却还未有妻室,听闻是因多年前的未婚妻家道中落后,嫁了旁人,他便因此终身未娶。"
谢尘唇边盈了些许笑意,看着白歌嘴唇微张 ,一副极吃惊的模样。
白歌震惊的问了一句∶"他,他的未婚妻,不会就是我母亲吧?"
谢尘点点头,道∶"你嫡母宁氏,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二十年前因党争被贬为庶民的安宁伯宁祈的嫡女。"
他将白歌手中的信纸抽走,顺手揽着她的腰坐了下来,语气平淡的说着这些过往的历史。
白歌还沉浸在嫡母与季御史可能有私情的震惊中,完全没注意谢尘的动作,只是坐下后有些急切的问∶"那这事于我母亲的名声有损碍吗?"
若是大家都知道了宁氏和季仲春的过往,再出了季仲春为救宁氏舍身忘思的事,俩人再一路回京,宁氏的名声可就完了。
谢尘拍了拍女孩纤弱的肩膀,安抚道∶"安排人去救你母亲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在金陵那边封锁了消息,这事应该不会传到京城来。"
见白歌仍I旧有些忧心的样子,他修长的手指顺了顺女孩丝绸般的黑发。
"别想太多,我明天叫人去你父亲那报个平安,只要处理得当,不会有事的。"
听他这么说,白歌也只能先不去想这事,毕竟这事她就是想帮忙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直到这时,她才发觉谢尘与她挨的极近,自己几乎是被他半抱在怀中。
顿时那种恶心的眩晕感又袭来,她脸色有些发白,强忍着不呕出来。
谢尘打量她的神色,眼眸微微眯起,问道∶"不舒服?"
白歌白着脸,摇摇头。
谢尘轻嗤一声,随即放开她。
白歌松了口气,只是她没想到,接下来,谢尘竟然赖在韶音阁不走了。
洗漱之后,白歌看着占了她半张床榻的谢尘,脸色白的难看。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上榻躺在了另一边。
很快,丫鬟熄了烛火,房间里顿时暗下来。
白歌浑身儒硬的侧躺在榻上,她闭着眼睛,紧咬下唇,即便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准备,可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
感受到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腰际,白歌身子轻微的抖了一下。
谢尘的声音响在身后∶"怎么了?"
白歌再忍不住,小声祈求道∶"能不能轻些,我怕对肚子里孩子不好。
虽然是黑暗中看不清神色,但谢尘明显能感觉到她的恐惧不安。
他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憋闷的难受。
在她心里,把他当什么?禽兽吗?
竟让她怕自己怕成这样?
他皱起眉,用了点力气将人搂进怀里,虽极力控制,可语气还是漏了一丝不悦。
"乱想什么呢,快睡觉。"
白歌被拽进男人的怀里,一时没敢动。
直到许久他依旧没有动作,男人温热的体温渗过来,均匀的呼吸声响在耳畔。
白歌的渐渐困的撑不住,终于是睡了过去。
戚国公府。
戚白芷站在姨娘何氏的门前,踮起脚听着门里面的谈话声。
戚国公沉厚的嗓音响起∶"白芷的婚事你也先别急了,说不定还有变数。"
何姨娘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埋怨着∶"怎么能不急,她眼看着就十七了,再不把亲事定下来,哪还能挑着什么好的了。"
戚国公叹了口气,安抚道∶"不是说了还有变数吗,且再等等。
何姨娘不甘心的道∶"等等等,这都等了几年了,现在可倒好,你们宁可送个三房的丫头进去,也不要白芷这个亲妹妹,如今那丫头都怀上了,这还能有什么变数!"
戚国公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看不的爱妾难过。
他声音压低了些道∶"之前太医给我透过底,白玉现在身体大不如前,估计撑不过三年。"
"啊?"
何姨娘发出一声惊呼。
戚国公又是叹了口气,语气了带了两分伤感∶"所以你再等等,我过些日子会请一位名医到谢府看看,若是白玉真没多少日子了,就让白芷给谢尘做继室,总之谢尘夫人的位置是不能让出去的。""
门外,戚白芷听着戚国公的话,本已绝望的心,顿时升起了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