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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跨进国公府大门的时候,还不到午时,初夏的日头高悬,空气炙热干燥。

白歌此时脸色苍白,眼圈泛红,就连嘴唇也干裂发白,有路过的丫鬟婆子见她这样忍不住好奇的打量两眼。

她自清晨滴水未进,却也不觉得渴,只是一口气堵在胸中,除了憋闷惶恐再没旁的知觉。

小招扶着她,主仆二人刚从角门穿过入了后院,就听有人在身后唤她。

“七姑娘,等一下。”

白歌木然回过头,见一个面生的丫鬟从后面匆匆追了过来。

那丫鬟打量她两眼,草草行礼道:“七姑娘这边走吧,大老爷和三老爷听说你回来了,都在正院等你。”

·

白歌被丫鬟带过来时,正院厅堂里的气氛一片僵硬沉寂。

戚国公阴沉冰冷着一张脸坐在最上首,身边坐着正捏着帕子垂泪的大夫人薛氏。

戚三爷坐在左下首的梨花木圈椅上,见了她进来顿时双目圆睁,神情中满是愤怒失望,厉声呵斥了一句。

“你这不知廉耻的祸害,还不赶紧跪下!”

白歌茫然的看着戚三爷,完全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戚国公坐在最上首,此时威严的国字脸上尽是阴冷讥嘲,他看着下首的戚三爷,指着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白歌,冷冷喝道道:“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

戚三爷顿时脸色涨红,站起身几步走到白歌面前,指着她的鼻子气极道:“你,你,你做出这等下作之事,如此伤风败俗,竟连半点羞耻悔意都没有吗?”

白歌顿时懵住,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戚三爷,又看看坐在上首的戚国公和,心中不好的预感升起。

“我做了什么?”

她想拔高音调的问上一句,最后却只有低哑的声音从口中吐出。

薛氏放下帕子,露出一双哭红的眼睛,尖声骂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做了什么,趁着嫡姐不在,假借醉酒之名爬姐夫的床,呸——你做下的腌臜事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一边骂,骂到后面又哭了起来:“我那苦命的女儿啊,怎么遇上这么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没有,真的没有爬什么床——”

白歌听着薛氏的喝骂,用力摇着头,她看向自己的父亲,如同溺水中绝望的人,眸中全是惶然,声音干涩的解释道:“爹爹,我真的没做这样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白玉姐姐的卧房里,我并非有意——”

“啪——”

清脆的一声响,戚三爷一个耳光落在白歌的脸上,将她扇到在地上。

“够了!”

戚三爷脸上现出一种难堪的神情。

“别再这不知羞耻的辩解了,你干出这样的事情,你让我怎么面对长兄长嫂,怎么面对整个戚家!”

戚三爷颤抖着手扔出一把匕首在地上,“莫在多说,再留你我着实无颜面对戚家列祖列宗,你今日便自绝于此吧。”

白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脸上火辣辣的痛,她怔怔看着那匕首,颤抖着唇轻声重复着:“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没有做。”

正这时,门外一阵喧闹,一个女人闯了进来,跑到白歌身边噗通一声跪下,是苏姨娘。

“国公爷,夫人,白歌是妾的女儿,是妾身上掉下来的肉,求你们饶过她吧,妾贱命一条不值钱,妾去死给大姑娘赔罪,求国公爷饶我女儿一命。”

苏姨娘一边说着,一边“梆梆”磕起了头。

戚三爷顿时气道:“谁准你进来的,妇人之仁,快滚出去!”

苏姨娘抱住了戚三爷的腿,哭道:“爷,这是我们的女儿,从那么小养到这样大,她才十六岁,你如何忍心看她去死啊。”

戚三爷动作僵住,撇过头去没有看苏姨娘。

“既是她做的错事,那这责任便得她自己来担。”

“可她罪不至死啊!”苏姨娘声音有些凄厉的哭着。

“行了!”

戚国公冷声呵斥了一句,顿时让室内静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一幕,捏了捏额头,神色疲惫。

“罢了,到底是三弟你的亲女儿,今儿若她真在这自尽了,岂不成了我这做兄长强压着你把女儿逼死了。”

戚三爷瞬间抬头看向戚国公,神色间带着懊悔:“这祸害干出这样令人不齿之事,若是不惩戒,小弟实在愧对兄嫂。”

戚国公看着白歌,压抑着怒气冷冰冰的道:“说到底,这事你对不起的是你姐姐白玉,若是真惩戒也该是白玉来,但这件事万万不能让她知道。”

“她自幼身体不好,久病难医,一直无子,我本就欲寻一族中庶女入谢府替她绵延子嗣,既然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他冷笑着顿了顿,“看来你倒是入了谢尘的眼,那就由你来这件事吧。”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白歌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魁梧的身形极具压迫力。

“只要你能为谢家生一个戚家血脉的孩子,这件事便既往不咎!”

苏姨娘听了顿时面色一喜,连忙拉着白歌道:“听见了么,国公爷愿意饶你一命。”

白歌有些荒谬的看向戚国公,“你让我和谢尘生一个孩子?”

戚国公冷冷道:“白玉多年无嗣,早已被外界议论传言,你只有了身孕,我便会派人将你接回来,只要孩子出生,此事我便不会再追究。”

他目光扫过戚三爷和苏氏,最后盯在了白歌身上,一字一顿:“但若是你不愿,那便不光是你要受苦头了。”

·

白歌有些木然的跟着戚三爷和苏氏回到三房所住的院子,外面艳阳高照,她却只觉得浑身发冷,虚弱无力。

她现在依旧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中还没有醒来,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仅仅是酒醉后的一场噩梦,等到清醒后,她有可以在韶音阁上捧着喜欢的棋谱晒太阳。

可是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残忍的告诉她,这不是梦。

自己十六岁生辰后的第一天,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残忍方式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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