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唔唔唔唔唔!"
为什么不可以说啦!这很见不得人嘛?
面对我的一通乱唔,纲吉章然诡异的听懂了,面红耳赤地坚持道;"总之就是不行!"
"唔唔唔!"
我抬起手,费劲的把他的手从嘴上扒拉下来,拧起眉∶"意思就是你不愿意了?那就算了…….
反正亲亲什么的好像也确实不太活合柏拉图式。
那还有什么可以当成是奖励呢…
我苦恼地思考着。
纲吉∶
纲吉气势汹汹的表情一滞,原本不自觉瞪大的眼睛又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他像是突然被人捏住了尾巴似的,徒然间就变得有些局促起来,下意识地别开眼睛不看我,就连声音都低了下去,含含糊糊地道∶"也、倒也不是不想啦…"
我∶"?"
那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站在熟悉的十字路口前,我停住脚步看向他,又开始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了,于是只好直接道∶"究竟要不要亲亲当奖励,你给个准话,不然我就要回家了哦。"
这可是只限今天、过期不候的。
如果他实在不愿意作为主将上场的话,那就只好用最诚心的态度去和筷川学长道歉了。
因为我停住了,走在旁边的纲吉也跟着停住,狱寺似乎也想停下来的样子,但才刚站了一秒钟就被山本搂着脖子拽走了,两个人去更前方一点的地方等着纲吉。小小的十字路口只剩下我们,我耐心地等待他的答复。
这时大概是下午四点钟左右的样子,虽然身处于夏末初秋的交换季里,但无论是气温还是头顶的天空都与之前没什么区别,就连阳光都格外晴朗。
我看到纲吉脸上的表情从微微蹙起眉头皱着脸的迟疑不决,到眉心微微松开,却攥紧了书包的肩带。那些羞赧的神色逐渐褪去,他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最终以一种混合着不好意思、却又像是有点无奈的认命语气轻叹一声。
"好、好吧.….
竟然同意了。
我眼睛一亮,抢在他反悔之前率先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说着便开心的伸出手指,见他没有反应过来,便干脆自己把他的手拉起来,找出小拇指勾了上去,带着他的手轻轻晃了两下。
"拉钩钩! 阿纲君就加油拿下比赛的胜利吧!"
纲吉被我拽的晃了晃,也一副回过神的样子,棕色的眼睛望着我轻轻眨了眨,点点头应道;"嗯、嗯,知道了….…."
虽然声音还不是很有精神,但应该是下定决心去努力了吧?
我心满意足的把手收回来,跟他互相道别后便回家了,只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件很厉害的大事。而纲吉愿意配合我,也真是太好啦。
抱着这样欢快的心情,我忍不住开始期待起下周会开始举行的运动会了。
因为距离正式开赛还有一星期的时间,在这期间还是可以再最后努力一把的。
于是乎在里包恩的建议下,由狱寺和山本作为辅助,他作为督导,三个人一起对纲吉进行了一次高强度特训。.
耳边是纲吉迎风落泪的鬼哭狼嚎,我抬起头看着他抱在杆子顶端颤巍巍的身影,总觉得有些担心。
/>毕竟光从体格上来看,纲吉的确不是空手道部长和相扑部长的对手。但狱寺却对此干劲十足的样子,为此还难得主动的和我说了一次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有他在、一定不会让别组的人碰到纲吉一根毫毛。
看着他那副自信满满、仿佛已经胜券在握的神情,我的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虽然平时总是一脸凶恶的样子,但在关键时刻,狱寺君似乎还是很靠谱的。
有他和本来就很令人信任的山本在,再加上筷川I学长的全力帮助,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同意了平野的邀请,在倒杆比赛开始的当天去了图书馆,帮她一起整理图书。
对此,似乎从上学期开始便一直有话想对我说的平野似乎也很感到意外。
安静的图书馆里有着淡淡的油墨香气,穿透玻璃的阳光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窗外还可以听见此起彼伏的欢呼与应援声,但因为距离操场有些远的缘故,并不能听清楚他们是在喊些什久,但也足以见证比赛的热火朝天。
我将所有需要重新登记的书籍一本本取下来,用黑色的碳素笔在表格上记录好它们的名字和类别。余光中,可以看到平野同样抱着书本、数次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有些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但她如果不主动开口的话,我也只会当作不知道,并不想主动提及。
相起"对不起"和"很抱歉"这样的话,我还是更希望如她可以说一点别的.可直要去想的活却又不知道到底想从她口中听到什么。
就在这样沉默且相安无事的气氛中,最终,还是平野率先开口了。并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话语,她说的是"对不起"。
"那个…对不起啊,阳菜。关于你和迟田的事,好像不小心被人传出去了……""我真的是有提醒过他们不要随便往外说的,但结果好像起了反作用。""总之.……真的很对不起你们。"
"如果你想要辱骂我泄愤的话,或者让我去做些什么的话,我都可以接受。"
正在书写中的黑色笔尖微微一顿,表格中填写了一半的字迹倏然停住。我抬起头看向她,一时间有许多话堵在嗓子眼,却说不出来。
没关系'?太过轻描淡写。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可谁又能分辨出话语里的真相。
'如果不是你我也许就不会和阿纲君认识呢'?
用纲吉被人嘲笑的事实来换取这一段所谓的相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不要。
左思右想之下,似乎没有什么合适的话能够说,,我攥紧塑料制成的笔杆,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我知道了。"
"但我不会骂你的,也不会自作主张说'原谅'。"我轻声说,"那是只有阿纲君才有的权利。"
不管是我还是她,作为同样有过错的'同罪者',我们都没有资格去这么做。
而她道歉的目标从一开始就选错了,在当初的整个事情里,只有纲吉才是那个无辜的、真正需要被给予一句 '对不起'的人。
....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我的意思,平野微微一证,张了张嘴又闭上,图书馆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呼—
窗外,操场的方向传来一声长长的哨响,我下意识抬起头往外面看了一眼,见到看台两侧的应援队都已经不动了,似乎是比赛已经结束了的样子。
该走了。
我将弄了一半的书籍规整好,踩着梯子——放回原位,把登记表放在桌面上,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兔子包包背好。
做完这一切以后,我最后看了似乎仍处在某种低落思绪中的平野,抿了抿嘴,还是放弃了已经到嘴边的那句 '我先走了',默默地迈开脚步,推开门离开了。
离开了因为位置背光而显得楼内有些阴暗的图书馆,我刚刚走到台阶下面,便迎面而来见到了被众人簇拥着回来的纲吉。
"啊,阳菜!"
棕发的少年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之外的我,眼睛一亮,褐色的眼眸在阳光下剔透,随即努力挤开人群,惊喜地朝我走了过来∶"刚才还说要去找你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图书整理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吗?"
他语气轻快,脸色也很红润,站在台阶下微微仰起脸,看向我的眼睛亮晶晶的。通过他此刻的表情,我瞬间读懂了什么。
一是赢了啊。
我恍然大悟。亩仰::
我低下头,看了看他只穿着平角裤的身体,硬生生把想要恭喜的话给憋了回去。
堪”“:丶我∶"你不冷吗?"
我困惑的皱起眉,探过头在他身后看了看。
A组的其他男生正兴奋的逐渐走远,并没有发现纲吉已经跑掉,此刻留在那里的只剩下狱寺和山本。
察觉到我的目光,山本扬起手朝我挥了挥,无声地打了个招呼,狱寺则轻嗤了一声,没什么反应的站在原地没动。
我在他们手里都没有看到属于纲吉的校服。
我∶"…."好、好败家啊。
就算衣服因为那个什么死气弹而裂掉了,但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丢掉真的好败家。……不对,应该说死气弹这种东西就会让人变得败家。
毕竟用一次就赔掉一套衣服,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诶?啊,你说那个啊."
纲吉也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了,有点尴尬的挠挠脸,别开眼睛道∶"实在是不能穿了,所以只好先这样了。我刚才已经让一平先回家帮我带一套衣服过来了,别担心。"
我赞许地点点头∶"做得好,不然就这么回去可是会被警察叔叔抓起来的。"罪名大概就是'在公共场合裸/奔'。
"哈、哈哈哈..…."
纲吉干笑一声,抬起眼睛朝我看了一眼,眼底似平有些期待。但他什么都没说,又飞快地把头低了下去,瘦弱的身板在阳光之下,就连肋骨都清晰可见。
虽然他什么表示也没有,但我莫名从他这一眼中领悟到了他此刻所想,于是三两步从台阶上面跳了下来,撅起嘴凑到他面前∶ "亲亲!"
纲吉∶"...! !!"
纲吉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个激灵,猛地朝后一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这、这就要来吗?!"
"对呀,不是说好了是奖励吗?"
我奇怪地看着他,而纲吉则支吾着朝身后看了一眼,耳根都红透了。
原来如此!
我啪地一拍掌心,越过他踮起脚对站在后面的山本与狱寺大声道∶"打扰了——麻烦你们两位转过去一下—_
狱寺∶"."
狱寺眉头动了动,一脸隐忍地将手插进裤兜里,竟然真的听话的转过去了。
至于山本,他一向很配合,灿烂的朝我笑了一下后,便直接背过身去,只留给了我一个后脑勺。
碍事的电灯泡都没有了,我松了口气,重新站好看向纲吉∶"这下总可以了叭?"
纲吉∶"嗯、嗯…"
纲吉全身紧绷着,看上去十分紧张,棕色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我,向来清澈的眼底在此刻却带了些我读不懂的感情。
也许是害羞了吧。
我没多想,直接朝着他软平平的脸颊凑上去,打算和夏日祭时一样亲亲他的脸。
结果我刚刚贴近,纲吉便状似无意地微微侧过脸,我来不及刹车,这一下直接亲在了他的嘴角上。
我∶"..."
望着纲吉明明从脖子到头顶都红成了小虾米却还在故作自然的表情,我沉默了一会儿,努力憋了憋,但最终还是没憋住,只好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指责道。
"….你作弊,亲嘴巴是另外的奖励。"